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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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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報喜哦,嘻,一早醒來,發現《石林8號丙》登上新晉榜首,加琳好激動。親們,感謝一路有你們!加琳會繼續努力的。

——感恩的加琳~~

PS:親們 今日起 申請一日一更哈 壓力好大,加琳要步步為營,每日更新時間:下午16:30左右~~

陽光,徹底退去,月夜,真正來臨。

小屋各處的燈光亮起,不渝推著思琳來到大廳的落地窗前,神秘兮兮道,“把眼睛閉上。”

思琳疑惑看了眼不渝,沒有反抗,輕輕合上雙眸。

只聽見不渝拉開窗簾和落地窗的聲音,然後一陣清香飄來。

不渝深吸了一口氣,略帶緊張道:“可以睜開了。”

思琳輕輕松開眼皮,面前是一片沒有盡頭黑暗綿延的空曠,不渝從身旁的墻上優雅地抽出那插在一小瓷瓶裏的單朵紅玫瑰,眼前仿佛上演了一幕童話般的故事。

兩道溫馨的黃光從思琳腳底開始,逐漸向遠方蔓延,直至那曠野中如漂浮於夜霧中的六角亭子,然後在亭子邊上一圈環過,完結了這一行燈光之旅。

不渝拉上傻傻楞在落地窗前的思琳,踏著那淩空搭建起來的鋪滿紅色玫瑰花瓣的小橋,一步步走近那亭子。

夜風徐來,夾著淡淡的麥花氣息,漸漸地,腳下由麥田變成了平靜的水面,亭子屹立在池塘中央,一彎圓月、滿天星星,倒影在如鏡平湖上,四周蟄鳴聲聲,如歌唱響。

很熟悉的場景,童年至今,一直刻在思琳腦海中無法淡化的景象,安寧怡然得讓思琳覺得黑夜也變得可愛的一幕,那一幕春夜田耕歸來,深藏記憶的美好,她隨口道出,他卻刻意銘記,如今將這北方的麥田替換了南方的稻田,變換得如此精妙,如此用心。

思琳只覺自己在做著一場夢,一場極其虛幻的夢,虛幻到連男主角都不是她一直夢想的那位。

近了,小亭橫額上瀟灑的四個大字清晰可見:星月塘心。

星月塘心……

真美的意境!

思琳擡眼望向拉著自己步步走近涼亭的不渝,雙唇微抖,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角有些發酸,心裏一直築起的厚墻,仿佛要瞬間坍塌。

站在涼亭中央,回看那一路走來的燈光花橋,還看四周麥田夜色,思琳整個身子仿佛飄在了空氣中,心神恍惚,直到不渝單腳跪在她跟前,手上那黑絲絨的盒子裏一枚晶瑩閃亮的戒指如星光燦爛,他目光灼灼地擡頭看向她。

“不渝……”思琳忽然覺醒,一陣慌亂。

“思琳,先聽我說好嗎?”不渝緊張地搶過話來,她默默看著他,不忍地閉上了嘴巴。

“軍訓中重遇你,你一個淡淡的眼神,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讓我忘記了自己,我知道,我的女孩終於出現了。”他輕牽她的手,在上面印上個薄吻。

“那時,你竟然沒有□□和郵箱,多麽慶幸,讓我逮著了接近你的機會,你不知道,教你用電腦時,每次罵你笨,我有多幸福。”

思琳腦海裏閃過不渝教她用電腦的幕幕:

剛申請了Q號,不渝先教她加好友,他耐心地指導了一遍,思琳依言執行,對著那陌生的鍵盤,她只一個食指在那點著,好幾分鐘,都沒完成操作。

不渝彈了下思琳額頭,“真夠笨!哪有像你這樣打鍵盤的!”

思琳朝他狠狠瞪眼:“我懂就不用你教了,沒點耐心!”

不渝三兩下劈裏啪啦打著鍵盤,幫她完成了第一個加好友操作,思琳看了眼那Q名“大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你?”

不渝一臉得意,“正是本爺。”

她一手拍過去。

想起這些,思琳嘴角不禁露出絲絲笑意。

不渝興奮不已,仿佛得到了極大的鼓勵,“你喜歡獨自一人,躲在圖書館看書、躲在教室自習、躲在操場看天空,躲在敬老院做義工,我不敢輕易靠近,不願破壞你的安寧,只好默默關註,默默守護,你需要我時,我出現,不需要我時,我閃躲。”

原來,那在圖書館、在自習室回來的路上、在空曠的操場,那一次次的相遇,並不是偶然。思琳咬著下唇,眼睛有些濕潤。

不渝真誠激動的聲音繼續響起:“多麽渴望在你身邊多呆會,敬老院特意跟你一組,春秋游跟你湊一塊,可當我鼓起勇氣想向你表白,卻發現你心中另有所待。”

他臉上隱著無限委屈,眼裏開始有了水氣,“不忍讓你有所負擔,我願意等待,願意遠遠看著你,可當看到你受苦看到你被惡人欺負,又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上,裝在口袋裏。”

還有比這人更傻的嗎?思琳的淚水盈出眼眶。

不渝往前湊了一段,靠得更近,大角度仰視著她,“思琳,我懂得你的不安,懂得你的恐懼,但是,能不能勇敢一點,幸福就在眼前,我就在這裏,並且會永遠在這裏,能不能給你我一次機會,拋開過去所有一切,我們重新開始?如果只有石林8號丙能容得下你,那麽,這裏就是屬於我們的石林8號丙,我竭誠地,邀請你,成為它的女主人!”

“不渝……”思琳忍不住喑啞輕喚。

不渝食指擋在唇邊,示意她繼續聽他說:“江思琳,我鐘不渝惶恐而又真誠地向你鄭重求婚,嫁給我好嗎?”

瑩然淚珠從思琳眼角簌簌落下,她腦海裏一片空白,此生能夠得一如此珍視自己,了解自己的人,多麽幸運,多麽滿足。

可是,嫁給他,好嗎?好嗎?

如果十二歲那年的約定早已化作泡沫,如果那曾經相守一生的諾言已如破鏡一去不返,眼前這人,應該是她最好的歸屬了吧。

“思琳……”不渝緊張地喚著她,雙眸如星,盛滿期盼。

那就這樣吧,不再掙紮,不再抗拒,不再恐懼,不再眷戀……

思琳咬咬牙,想點頭——“呱呱呱……”幾聲蛙聲從池塘深處傳來。

她的頭部仿佛忽然被重重一擊,疼痛難忍,不知哪個方向飄來景楓久遠的聲音。

“真的,那雨後水蛙的叫聲啊,其實非常好聽,它在聲聲提醒我們,黑暗裏有生命的存在呢。以後,你要是聽到水娃聲,就當做是景楓哥哥在你耳邊給你唱著搖籃曲,好好美美的睡,好不好?”

思琳心裏一震,不禁把手從不渝那抽離,不可以!

她還沒真正放下,又如何能重新開始,這對不渝不公平。

“思琳……”不渝驚慌地再緊握上她的手,怯怯道:“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可是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好嗎?”

他把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思琳右手中指,“在你最後給我答覆前,能不能先戴著它,就為了它已為你等待了6年,哪怕讓它在它夢想的位置多呆那麽一分一秒,好不好?”

不渝眼裏竟然閃著淚光,思琳心裏的冰完全被融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不渝一把跳起來,環腰抱起思琳,在亭子裏轉起了圈子,雙唇在思琳額頭處印著雨點般的吻。

看著高興如孩子般的不渝,思琳忍不住也露出了笑臉,如果幸福,如此真實,她真應該徹底忘掉曾經那一切的一切。

夜深了,躺在如此熟悉的空間裏,思琳安然而踏實。

就這樣與過去劃清界限了嗎?她摩挲著腕上的幸運帶,心有千千結。

小夜燈暖暖地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忘記他》的鋼琴曲從隔壁間幽幽而來,一切的美好都在告示她: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思琳咬咬嘴唇,一把拉開勾結處,帶子輕輕滑落手心,亮出一環因遮擋多年而分外白皙的圈子。

再見了初戀!再見了景楓!再見了不安!

當這一白色印記漸漸淡去,過去的一切青澀與美好都將隨之淡化了吧。

天亮了,思琳洗漱完畢從房間出來時,亭子裏已飄來早餐的清香。

不渝已在廚房不亦樂乎地忙碌著,思琳輕步過去,將一個碟子遞給他,他隨手接過,盛上剛出鍋香噴噴的荷包蛋。

“不多睡會?”

思琳邊把蛋端到亭子裏,邊嗔道,“你當我豬啊,整天就知道睡。”

不渝笑而不語,眼光忽然定格在思琳的皓腕上,雙眸瞬時閃出無限光芒,他高興地跳了起來,差點沒把手上的平底鍋丟在地上。

放下手裏一切,解開圍裙,不渝一把環住思琳的小腰,目光暖暖盯著她,“思琳……”

思琳臉上一紅,眼光轉向一旁,不自然道:“我餓了,趕緊吃早餐。”

“嗯嗯……”不渝一個勁點頭,拉著思琳往亭子裏走去。

記不起多久以來,沒覺得早餐如此美味了。但,不渝相信,未來的每天早起,陽光都是燦爛的。

C大的石林8號小居,這幾天來了位留宿貴客盧雪兒,她借調期滿,準備回D市去了,臨行前幾天,房屋租期已滿,在思琳這擠著。

“這是不渝送你的求婚戒,真漂亮?”雪兒輕摸著思琳手上的鉆戒,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嗯……”思琳茫然道,散漫的目光在雪兒腕上一滯。

“雪兒,這疤痕?”思琳心疼地摸著她右手上褐色細長的印記。

雪兒急急收回手去,囁嚅道:“沒,沒什麽。”

“是敬老院那次留下的?”思琳窮追不舍。

“嗯,小小傷痕而已,沒什麽。”雪兒轉過臉去,不敢看思琳的眼睛。

“本來潔白無瑕的肌膚,都是因為保護我!”思琳自責地咬著嘴唇。

是這樣嗎……雪兒心裏嘆息著,很快又深吸一口氣,強作輕松。“沒什麽啦,本姑娘天生麗質,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傷痕嫁不出去!”

“也是,咱們雪兒啊,魅力無限,這白璧微瑕,還更添美感呢!”思琳頓了頓,繼續道:“不是說借調時間很靈活嗎,為什麽急著回去,我好舍不得你!”

雪兒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旋即又掛上了笑臉,“再不回去,真得做高齡剩女了!這可是B市特產!”

“你……終於恨嫁了吧!”思琳欣慰道。

“是啊……該嫁了……”雪兒低吟著。

他們終於一塊了,她再沒有等待的理由了……

“好,趕緊的,我等你好消息!”思琳聲音已細如蚊蠅,睡意朦朧。

雪兒也開始意識模糊,漸入夢鄉,沈沈道:“再怎麽樣,也得等他結婚了再說……”

“……”

思琳仿佛聽見了,仿佛又沒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首都機場,雪兒的航班起飛在即。

思琳抱著雪兒,眼睛濕潤,從此B市又無閨蜜。

“思琳……”雪兒咬著唇角頓了頓,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不渝是個極好的男人,千萬要讓他幸福。”

思琳放開雪兒,有些訝異地看著她水汽氤氳的雙眸。

“我們三可是永遠的鐵三角,你們兩誰負了誰,我都不會放過另一個哦!”雪兒趕緊補充道。

“嗯……”思琳重重點了點頭。

“雪兒,該走了!”大學時經常開著吉普車來校園接雪兒的那位溫文魁梧的大叔在一旁提醒道。

“李叔,我這就走。”雪兒跟思琳擺了擺手,再深望了眼一旁的不渝,不渝一個嬉皮的微笑相送,雪兒也擠出幾絲笑容,轉身而去。

雪兒臉剛背過去,淚水如珠滾落。今夕何夕,再見不渝!

候機室,一對高貴慈祥的夫婦,笑著迎上緩步而來的雪兒。

女的一把護住淚流滿面的她,心疼道:“沒事,寶貝,天涯何處無芳草!”

男的也疼惜而憤憤道:“就是,就是,我堂堂G市市長的千金,還愁嫁!鐘不渝這小子沒這福氣。”

“不許你這樣說他們,他們是最登對的。”雪兒抹去眼淚嗔道。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走,咱們回家去!”

夫婦二人護著雪兒,李叔拖拉著所有行李,四人向航班的頭等艙走去。

一聲長嘯,飛機串入白雲深處,三角從此又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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